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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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來
那是寒假的最後一天, 她去做社會實踐，也就是志願者。
和她一起的是同班的幾個同學，這次做志願的地方比較偏僻, 本來林秋聲說是會來接她的，但臨時有事, 雲舒意也不在乎這些, 說自己可以回去。
做完志願大約下午三點半, 上午淅淅瀝瀝下了場小雨，剛停，地面還是濕的。雲舒意看了眼不遠處疏疏落落的小水坑，皺了皺眉, 但還是擡步跨了出去。
因為水坑多，怕濺起來的汙水臟了自己的裙子，雲舒意的每一步都落得特別輕, 幾乎可以是躡手躡腳的地步。
屏氣凝神間, 她全然沒註意到身後有人的靠近。
“嘿！”肩膀突然被重拍一下, 雲舒意心一驚, 身形一個不穩，向左邊倒去。
沒有倒下去, 感到右胳膊被拽了下, 雲舒意急忙穩住身形, 回頭去看拍自己的人。
黃靖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 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向自己, “小心點，幸好有我拉你一把, 要不然看你今天怎麽回去！”
雲舒意擰了擰眉，將自己的胳膊從黃靖手中抽出, 冷道：“你不突然拍我，我不會摔。”
聞言，黃靖表情一頓，尷尬地笑了笑，又要上來拉雲舒意的胳膊，被雲舒意不動聲色地躲了去。
“那我不是沒想到你會被嚇到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笑嘻嘻又說：“一個人嗎？我倆一起走，剛好我也是自己回去。”
雲舒意不說話，算是拒絕，黃靖卻當她同意了，幾步走到她的旁邊，步子很重，濺起的水花撲在雲舒意的裙擺上，暈成一團。
雲舒意皺眉，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離黃靖遠了些，黃靖卻渾然不覺，仍自顧自說著：“我說，你做個志願穿裙子幹什麽，又是下雨又是水泥地的，多煩。”
說話間，又一團水花濺起，這次直接順著雲舒意的小腿浸濕了她的鞋襪。
雲舒意再也忍不了，停住腳步，冷聲道：“能離我遠點？”
黃靖楞了下，盯著雲舒意看了好一會兒，直把雲舒意看得快不耐煩了，才反應過來，她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
說完，擡起腳，想向雲舒意走幾步，卻見雲舒意一臉拒絕的樣子，她也來了氣，“一條裙子而已，有必要嗎？臟就臟了，大不了我給你洗唄，有必要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什麽傳染病，大氣點不行嗎？”
“不行。”雲舒意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但你說的傳染病，我的確得考慮一下，改天體檢報告看一下唄。”
說完，不等黃靖回答，雲舒意擡起腳，繞過水坑，飛快向前走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她準備打車回去，但走到能打到車的路口需要穿過一條小巷，這條小巷狹窄逼輒，兩側的圍墻壘得很高，顯得很昏暗，來時是林秋聲送自己進來的，她當時叮囑了自己好幾句不要亂跑，這種巷子危險得很。
電話裏，也幾次叮囑她，出來時，一定要和人結伴，最好是和大人一起。
但她動作慢，做完時，人基本都走了，現在只剩下她和後面那個人了。
雲舒意在巷子口停了停，向後瞥了一眼，後面那個人明顯還在生氣，一腳踩出一個大水花，她皺了皺眉，自己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黃靖就追上來了，她不由分說地摟住雲舒意的胳膊，快速道：“這種巷子最危險了，我聽說經常有不良少年在這裏晃蕩，而且這附近就是職高，你不要怕，我陪你。”
雲舒意眼皮跳了跳，很想甩開她，但想了想，還是沒有。
她垂下眼睫，飛速瞥了黃靖一眼。
雖然是廢物，但也比沒有強。
但接下來發生的，很快讓她明白，廢物，還是沒有的好。
-
三人在這裏等了很久，這裏經常有普高的過來做志願，雖然他們小心得很，一般也有大人陪同，但蹲久了，總能遇到一兩個漏空的。
這不，眼下，就讓他們蹲到了兩個。
“我操，還是兩女的！”握著望遠鏡趴墻跟的一個黃毛興沖沖地喊道。
其中一個戴金鏈子的聽了，頭也沒擡，一巴掌直接拍了去，“女不女的，正不正？”
“很正。”黃毛擡起望遠鏡，仔細瞧了瞧，再一次重覆，“特別正，特別是旁邊那個穿裙子的。”
“裙子？”另一人摁滅了煙支，湊過去，“給我瞧瞧，這麽冷的天，穿裙子？”
“你瞧什麽瞧？”黃毛沒理他，“就你那眼睛，看得出來嘛？”
“我去！”說起這個，他就氣，前幾天打架，不僅輸了不說，還給人把一只眼打腫了，到今天都沒消，現在，他覺得他另一只眼都要瞎了。
獨眼咽不下這口氣，起身要去奪。
金鏈子一腿掃了去，“給老子安靜點。”
然後命令黃毛從旁邊溜到後面去，將雲舒意和黃靖的後路封死。
-
從走進這條小巷起雲舒意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心慌慌的落不到實處，幾次想退回去，但奈何黃靖死抱著她的胳膊不松手，半個身子都快趴到她身上。
怕跟黃靖說了自己的顧慮後，這個人直接原地就暈了過去，更不好處理，雲舒意硬著頭皮往前走。
第六感準得過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雲舒意瞇著眼睛，緩慢放緩了步伐。
視野的盡頭，拐角處，隱約間，有一截純黑的衣角露出。
雲舒意喉嚨緊了緊，想著不會這麽倒黴吧，自然地掏出手機，打開相機，調至後置鏡頭，兩根手指撐開畫面，仔細看了看，那個位置確有一個人。
她沒有慌，冷靜地切換前置鏡頭，對著後面也照了照。
這下，她不得不吐槽了，怎麽後面也有？
不過，她松口氣，後面那個是個蠢的，這麽明顯的位置，他也能呆？
她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黃靖，當然，她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她的嘴。
將自己的發現說完，確認完自己放下手後，黃靖不會大喊大叫，她松開了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黃靖顫抖著說，扒著雲舒意胳膊的手更緊了。
雲舒意難耐地抽了抽胳膊，裝作不小心將手機掉到了地上，她蹲下來，邊撿手機，邊與黃靖說自己的計劃。
同時，將自己剛才順手撿的兩根鐵簽遞了一根給黃靖。
這是燒烤用的鐵簽，根部已經有些生銹，但勉強還能用。
“知道怎麽做了嗎？”雲舒意扯著黃靖站起來。
“知道。”黃靖目光空洞地點了點頭。
雲舒意動作僵硬一瞬，看著黃靖欲言又止，她在想，她是不是應該丟了黃靖先跑，她跑出去後報警反而會更快些。
但容不得她考慮太多，因為黃靖這個傻逼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大喊了聲：“報警！老師說了，有事就打110！”
聲音之大，響徹雲霄。
雲舒意嘴角抽搐，這個時候你倒是想起老師了。
考試時你怎麽沒想起老師說要考第一名呢？
饒是她向來不說臟話，此刻也恨不得大罵黃靖一句傻逼。
不過，她沒來得及罵。
黃靖話音未落，金鏈子和獨眼直接就從前方沖了出來，聯合後面的黃毛，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兩人困在了裏面，與此同時，這個包圍圈還在不停地縮小。
雲舒意瞇著眼，打量前後三個人，然後稍微松了口氣，還好，應該可以控制。
她嫌棄地瞄了眼黃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但還是安慰了句：“還好，只有三個。”
“三個，哪來的三個，不是只有兩個嗎？”
聞言，黃靖從手機屏幕裏擡起頭，張惶地說。
雲舒意瞥了她一眼，順帶看了眼她手機屏幕，很好，到現在，鎖屏還沒解，還給搞鎖定了。
她嘴角抽了抽，問：“要不你試試緊急呼叫？”
“緊急呼叫，緊急呼叫什麽東西，我要報警啊！”
“！”
雲舒意用看蠢貨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丟下句，“我數錯了，是四個。”“我——一對四。”
撇下這句話，雲舒意胳膊使勁，從黃靖懷裏抽了出來，不再管她，
這段對話，不知被三個人聽到多少，黃毛率先笑出聲，刺耳尖銳得雲舒意想拿手中的鐵簽往他喉嚨叉。
她剛才推開黃靖時，順道將黃靖手中的鐵簽拿了過來，這東西，給她說不定最後是被對方搶了用來對付自己。
眼前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金鏈子並沒有放在眼裏，他咬著煙，隨口調戲了她們兩句，目光移到雲舒意手腕。
“嘿，獨眼，你看看，那手表是不是挺值錢？”
獨眼瞇著眼，瞧了瞧，“像是名牌。”
他一臉猥瑣地笑，轉而將目光落到雲舒意臉上，“不過，還是這小臉牌面些。”
說完，三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雲舒意忍著惡心，不動聲色地往獨眼在的方向靠近。
金鏈子沒察覺到這一細微變化，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隨意揮了揮手。
二人得了令，立即一擁而上。動作迅捷，下手的地方卻著實令人惡心。
雲舒意面無表情地閃了去，與此同時手持鐵簽，毫不猶豫地朝獨眼沒腫的另一只眼紮去。
獨眼內心驚叫一聲，憑著多年打架的本能反應，側身躲了去，卻仍然沒能避免右臉頰被劃開深深的一道，皮開肉綻。
他捂著臉，後退一步，吐出一句國粹，“我操。”
與此同時，雲舒意一個側身，另一只手向黃毛頸側襲去。
黃毛沒有我操，飛快躲了去，暗罵一聲。
另一邊，金鏈子危險的瞇了瞇眼，他開始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小娘們，她玩命的？沒必要吧。
饒是他們是不良少年，這種可能會進去的事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他站起身，掐滅了手中的煙，指揮道：“獨眼，你去把那個，控制住了。”
獨眼立即明白了金鏈子的意思，轉身向那個到現在還沒報警成功的蠢貨走去。
雲舒意將這一切收在眼底，趕在獨眼手接觸到黃靖之前，將黃靖扯了過來，與此同時，將自己身上的電話手表偷偷塞進黃靖的口袋。
她一般佩戴機械表，但電話手表有時出門會在口袋裏放著，今天剛巧帶了，有定位功能。
她雙眸緊盯著金鏈子，腦袋飛速運轉，思索著如何最快逃出去。
黃毛反應卻快，一個旋腿向雲舒意襲來，雲舒意一把推開黃靖，這一舉動直接驚了那三人。
獨眼再吐一聲國粹，轉身去挾持黃靖。
雲舒意瞇著眼，反手扣住黃毛的手腕，她正打算像電影中那樣，來一個過肩摔，發現自己摔不動。
“你怎麽這麽重？”她冷聲道。
被一個黃毛丫頭按著打已經很丟人了，還被如此羞辱，黃毛頓時紅了眼，什麽臟話都罵出口了，雲舒意盯著他的喉嚨，想著如果真刺下去會怎樣。
眼見手下小弟如此無用，金鏈子咬著牙，撩起袖子，打算親自上場。
雲舒意餘光掃到，一把甩開黃毛，一個飛踢踢過去，不過，她沒踢到，倒不是因為金鏈子躲得快，而是他被人拎著後衣領往後拽了去。
雲舒意抽空掃了眼，金鏈子金到生銹的鏈子後，緩緩露出一張臉——裴楓。
他唇線繃直，拎著金鏈子的後衣領將他往後狠狠一甩，然後擡眸，幽幽與雲舒意對視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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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寒假的最後一天, 她去做社會實踐，也就是志願者。
和她一起的是同班的幾個同學，這次做志願的地方比較偏僻, 本來林秋聲說是會來接她的，但臨時有事, 雲舒意也不在乎這些, 說自己可以回去。
做完志願大約下午三點半, 上午淅淅瀝瀝下了場小雨，剛停，地面還是濕的。雲舒意看了眼不遠處疏疏落落的小水坑，皺了皺眉, 但還是擡步跨了出去。
因為水坑多，怕濺起來的汙水臟了自己的裙子，雲舒意的每一步都落得特別輕, 幾乎可以是躡手躡腳的地步。
屏氣凝神間, 她全然沒註意到身後有人的靠近。
“嘿！”肩膀突然被重拍一下, 雲舒意心一驚, 身形一個不穩，向左邊倒去。
沒有倒下去, 感到右胳膊被拽了下, 雲舒意急忙穩住身形, 回頭去看拍自己的人。
黃靖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 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向自己, “小心點，幸好有我拉你一把, 要不然看你今天怎麽回去！”
雲舒意擰了擰眉，將自己的胳膊從黃靖手中抽出, 冷道：“你不突然拍我，我不會摔。”
聞言，黃靖表情一頓，尷尬地笑了笑，又要上來拉雲舒意的胳膊，被雲舒意不動聲色地躲了去。
“那我不是沒想到你會被嚇到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笑嘻嘻又說：“一個人嗎？我倆一起走，剛好我也是自己回去。”
雲舒意不說話，算是拒絕，黃靖卻當她同意了，幾步走到她的旁邊，步子很重，濺起的水花撲在雲舒意的裙擺上，暈成一團。
雲舒意皺眉，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離黃靖遠了些，黃靖卻渾然不覺，仍自顧自說著：“我說，你做個志願穿裙子幹什麽，又是下雨又是水泥地的，多煩。”
說話間，又一團水花濺起，這次直接順著雲舒意的小腿浸濕了她的鞋襪。
雲舒意再也忍不了，停住腳步，冷聲道：“能離我遠點？”
黃靖楞了下，盯著雲舒意看了好一會兒，直把雲舒意看得快不耐煩了，才反應過來，她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
說完，擡起腳，想向雲舒意走幾步，卻見雲舒意一臉拒絕的樣子，她也來了氣，“一條裙子而已，有必要嗎？臟就臟了，大不了我給你洗唄，有必要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什麽傳染病，大氣點不行嗎？”
“不行。”雲舒意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但你說的傳染病，我的確得考慮一下，改天體檢報告看一下唄。”
說完，不等黃靖回答，雲舒意擡起腳，繞過水坑，飛快向前走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她準備打車回去，但走到能打到車的路口需要穿過一條小巷，這條小巷狹窄逼輒，兩側的圍墻壘得很高，顯得很昏暗，來時是林秋聲送自己進來的，她當時叮囑了自己好幾句不要亂跑，這種巷子危險得很。
電話裏，也幾次叮囑她，出來時，一定要和人結伴，最好是和大人一起。
但她動作慢，做完時，人基本都走了，現在只剩下她和後面那個人了。
雲舒意在巷子口停了停，向後瞥了一眼，後面那個人明顯還在生氣，一腳踩出一個大水花，她皺了皺眉，自己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黃靖就追上來了，她不由分說地摟住雲舒意的胳膊，快速道：“這種巷子最危險了，我聽說經常有不良少年在這裏晃蕩，而且這附近就是職高，你不要怕，我陪你。”
雲舒意眼皮跳了跳，很想甩開她，但想了想，還是沒有。
她垂下眼睫，飛速瞥了黃靖一眼。
雖然是廢物，但也比沒有強。
但接下來發生的，很快讓她明白，廢物，還是沒有的好。
-
三人在這裏等了很久，這裏經常有普高的過來做志願，雖然他們小心得很，一般也有大人陪同，但蹲久了，總能遇到一兩個漏空的。
這不，眼下，就讓他們蹲到了兩個。
“我操，還是兩女的！”握著望遠鏡趴墻跟的一個黃毛興沖沖地喊道。
其中一個戴金鏈子的聽了，頭也沒擡，一巴掌直接拍了去，“女不女的，正不正？”
“很正。”黃毛擡起望遠鏡，仔細瞧了瞧，再一次重覆，“特別正，特別是旁邊那個穿裙子的。”
“裙子？”另一人摁滅了煙支，湊過去，“給我瞧瞧，這麽冷的天，穿裙子？”
“你瞧什麽瞧？”黃毛沒理他，“就你那眼睛，看得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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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咽不下這口氣，起身要去奪。
金鏈子一腿掃了去，“給老子安靜點。”
然後命令黃毛從旁邊溜到後面去，將雲舒意和黃靖的後路封死。
-
從走進這條小巷起雲舒意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心慌慌的落不到實處，幾次想退回去，但奈何黃靖死抱著她的胳膊不松手，半個身子都快趴到她身上。
怕跟黃靖說了自己的顧慮後，這個人直接原地就暈了過去，更不好處理，雲舒意硬著頭皮往前走。
第六感準得過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雲舒意瞇著眼睛，緩慢放緩了步伐。
視野的盡頭，拐角處，隱約間，有一截純黑的衣角露出。
雲舒意喉嚨緊了緊，想著不會這麽倒黴吧，自然地掏出手機，打開相機，調至後置鏡頭，兩根手指撐開畫面，仔細看了看，那個位置確有一個人。
她沒有慌，冷靜地切換前置鏡頭，對著後面也照了照。
這下，她不得不吐槽了，怎麽後面也有？
不過，她松口氣，後面那個是個蠢的，這麽明顯的位置，他也能呆？
她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黃靖，當然，她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她的嘴。
將自己的發現說完，確認完自己放下手後，黃靖不會大喊大叫，她松開了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黃靖顫抖著說，扒著雲舒意胳膊的手更緊了。
雲舒意難耐地抽了抽胳膊，裝作不小心將手機掉到了地上，她蹲下來，邊撿手機，邊與黃靖說自己的計劃。
同時，將自己剛才順手撿的兩根鐵簽遞了一根給黃靖。
這是燒烤用的鐵簽，根部已經有些生銹，但勉強還能用。
“知道怎麽做了嗎？”雲舒意扯著黃靖站起來。
“知道。”黃靖目光空洞地點了點頭。
雲舒意動作僵硬一瞬，看著黃靖欲言又止，她在想，她是不是應該丟了黃靖先跑，她跑出去後報警反而會更快些。
但容不得她考慮太多，因為黃靖這個傻逼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大喊了聲：“報警！老師說了，有事就打110！”
聲音之大，響徹雲霄。
雲舒意嘴角抽搐，這個時候你倒是想起老師了。
考試時你怎麽沒想起老師說要考第一名呢？
饒是她向來不說臟話，此刻也恨不得大罵黃靖一句傻逼。
不過，她沒來得及罵。
黃靖話音未落，金鏈子和獨眼直接就從前方沖了出來，聯合後面的黃毛，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兩人困在了裏面，與此同時，這個包圍圈還在不停地縮小。
雲舒意瞇著眼，打量前後三個人，然後稍微松了口氣，還好，應該可以控制。
她嫌棄地瞄了眼黃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但還是安慰了句：“還好，只有三個。”
“三個，哪來的三個，不是只有兩個嗎？”
聞言，黃靖從手機屏幕裏擡起頭，張惶地說。
雲舒意瞥了她一眼，順帶看了眼她手機屏幕，很好，到現在，鎖屏還沒解，還給搞鎖定了。
她嘴角抽了抽，問：“要不你試試緊急呼叫？”
“緊急呼叫，緊急呼叫什麽東西，我要報警啊！”
“！”
雲舒意用看蠢貨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丟下句，“我數錯了，是四個。”“我——一對四。”
撇下這句話，雲舒意胳膊使勁，從黃靖懷裏抽了出來，不再管她，
這段對話，不知被三個人聽到多少，黃毛率先笑出聲，刺耳尖銳得雲舒意想拿手中的鐵簽往他喉嚨叉。
她剛才推開黃靖時，順道將黃靖手中的鐵簽拿了過來，這東西，給她說不定最後是被對方搶了用來對付自己。
眼前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金鏈子並沒有放在眼裏，他咬著煙，隨口調戲了她們兩句，目光移到雲舒意手腕。
“嘿，獨眼，你看看，那手表是不是挺值錢？”
獨眼瞇著眼，瞧了瞧，“像是名牌。”
他一臉猥瑣地笑，轉而將目光落到雲舒意臉上，“不過，還是這小臉牌面些。”
說完，三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雲舒意忍著惡心，不動聲色地往獨眼在的方向靠近。
金鏈子沒察覺到這一細微變化，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隨意揮了揮手。
二人得了令，立即一擁而上。動作迅捷，下手的地方卻著實令人惡心。
雲舒意面無表情地閃了去，與此同時手持鐵簽，毫不猶豫地朝獨眼沒腫的另一只眼紮去。
獨眼內心驚叫一聲，憑著多年打架的本能反應，側身躲了去，卻仍然沒能避免右臉頰被劃開深深的一道，皮開肉綻。
他捂著臉，後退一步，吐出一句國粹，“我操。”
與此同時，雲舒意一個側身，另一只手向黃毛頸側襲去。
黃毛沒有我操，飛快躲了去，暗罵一聲。
另一邊，金鏈子危險的瞇了瞇眼，他開始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小娘們，她玩命的？沒必要吧。
饒是他們是不良少年，這種可能會進去的事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他站起身，掐滅了手中的煙，指揮道：“獨眼，你去把那個，控制住了。”
獨眼立即明白了金鏈子的意思，轉身向那個到現在還沒報警成功的蠢貨走去。
雲舒意將這一切收在眼底，趕在獨眼手接觸到黃靖之前，將黃靖扯了過來，與此同時，將自己身上的電話手表偷偷塞進黃靖的口袋。
她一般佩戴機械表，但電話手表有時出門會在口袋裏放著，今天剛巧帶了，有定位功能。
她雙眸緊盯著金鏈子，腦袋飛速運轉，思索著如何最快逃出去。
黃毛反應卻快，一個旋腿向雲舒意襲來，雲舒意一把推開黃靖，這一舉動直接驚了那三人。
獨眼再吐一聲國粹，轉身去挾持黃靖。
雲舒意瞇著眼，反手扣住黃毛的手腕，她正打算像電影中那樣，來一個過肩摔，發現自己摔不動。
“你怎麽這麽重？”她冷聲道。
被一個黃毛丫頭按著打已經很丟人了，還被如此羞辱，黃毛頓時紅了眼，什麽臟話都罵出口了，雲舒意盯著他的喉嚨，想著如果真刺下去會怎樣。
眼見手下小弟如此無用，金鏈子咬著牙，撩起袖子，打算親自上場。
雲舒意餘光掃到，一把甩開黃毛，一個飛踢踢過去，不過，她沒踢到，倒不是因為金鏈子躲得快，而是他被人拎著後衣領往後拽了去。
雲舒意抽空掃了眼，金鏈子金到生銹的鏈子後，緩緩露出一張臉——裴楓。
他唇線繃直，拎著金鏈子的後衣領將他往後狠狠一甩，然後擡眸，幽幽與雲舒意對視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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